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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走近樹蔭下的少年,像撥開一層幽暗的膜。少年整個人籠罩在陰翳下,黑衣黑褲襯得他周身更加灰暗,他走近一步,少年便退後一步,將寥寥數尺的距離走成天地之隔。

「你是誰?你已經好幾天都站在這裡了對吧?」他大聲問道,手指猶豫地攀住背上的竹刀,腳步又往眼前少年挪近了些,「你不熱嗎?」

少年漆黑的瞳孔凝視著他,他所站立的樹下彷彿一個安靜幽閉的黑夜入口,正午陽光刺不穿層巒疊嶂的樹影,而他在熾烈的光線裡望不清少年的表情。

「你在幹嘛?為什麼一直站在這裡?」他換個方式問,不確定要不要放鬆警戒,但在和少年的漫長對望中,手指終是悄悄離開了竹刀。

「你不是可疑的人的話,就過來啊。」

少年終於打開聽覺。他緩緩前行,艱難跨越光與影的界線,先是一隻腳躊躇著點了點地,而後是另一隻腳,蒼白修長的四肢暴露在太陽底下,插在褲袋裡的雙手像是最後一點抵抗。

「我在找人。」少年喑啞著說,邊用眼神鉅細靡遺地逡巡他,從頭到腳,他身上被炎夏吻過的汗,身體曬傷的痕跡,還有他下意識朝他伸出的手。

「你在找誰?我幫得上忙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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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周澤楷抵達的時候帶著雨聲。

  雨滴從濃墨般的雲落下來,叮叮咚咚地跳在屋瓦上。網咖的門被打開,淅瀝嘩啦的聲音就被加進了幾個音節,樂章擁擠不堪。

  他踏進來時水漬便擴散了,漫漶成一張沒有目的地的地圖,水流淌過眾人驚訝的目光,網管過來問了周澤楷幾個問題,就去通知老闆陳果。葉修慢吞吞地也跟著來,他是沒想過這麼快就看見了他老惦記著的神槍手本尊,本來手裡挾著菸,一看對方大學生的模樣又不動聲色地掐熄了。

  「抱歉。」周澤楷頓了會兒,「都濕了。」

  「沒事,雨太大了吧?」

  「傘打壞了。」周澤楷握著一把分崩離析的傘骨。

  「回頭再買把新的,先擦擦吧。」

  葉修說,卻是喬一帆遞給周澤楷一條乾淨的毛巾。

  「上林苑,呃,就是給選手住的地方,再去那裡還得再濕一次,不如先在這裡吹乾吧。」陳果說,想起葉修那間儲藏室,「葉修你帶他去。」

  「你叫周澤楷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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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周澤楷的胸口中了一槍。

    螢幕前幾蕊鮮豔的血快速掠過身周,等周澤楷回過神,銀線織成的天幕已從他的視野裡鋪天蓋地而來。

  出於本能,他雙手左右開弓,兩把槍的每一顆子彈都助他長出翅膀,如鷹一般飛掠過荊棘叢生的地面。眼前的銀河收回了漫天的星辰--那把傘收起的剎那他望見了從雲層的裂縫裡拋出的色彩--一道身影竄出,全身彷彿傾盡各種顏料,又放任那些色調彼此干擾互相吞噬。

  那最突兀的一筆紅色正嘗試著吞沒他。

  他逃離原地的剎那就瞧見對方手中已然是把短槍,角度刁鑽的子彈擦去角色的血皮,周澤楷屏氣凝神,讓他的神槍手握住槍柄如觸摸自身的一部分,指尖扣住板機的瞬間有什麼就要因此被留了下來。

      

  半小時前周澤楷久違地來到榮耀地圖桂染河,試圖拾起一個始終未曾解過的支線任務。桂染河雖有桂字,河邊卻處處種滿了茉莉,蒼白羸弱的小白花蔓生大地,花本身時間卻如同受了詛咒,迅速地枯萎後又重新生長。故事中這裡本該有棵屹立三百年的桂樹,然而周澤楷只見一處焦黑之地,赤裸的樹根歷經掙扎後死去。

  這個任務的後續一直沒解決。

  穿著華麗不堪的散人突兀地橫在他面前,同時以一絲不苟的態度甩出格林機槍。

  相似的場景讓周澤楷恍若隔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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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H/

 

 

.整理

 

  段宜恩摺疊好兩床棉被,不久前其中一條拱成供人藏匿的洞,另一條床角垂落至床邊,但此刻平平整整地堆砌成兩個完美的淺藍色方塊,段宜恩滿意地撫平被子上最後一條皺摺。

  昨日胡亂堆放的衣服和褲子,被段宜恩拾起打量後,一一分類至恰當的去處。他們一起穿過的衣物混染著各自的香水味,為了洗去後重新沾染陌生的味道,段宜恩將之丟進了洗衣機,另一部分是被王嘉爾眼急手快地挑出來,在試衣鏡裡又被嚴峻的眼光遺棄,最後默默地佔據床角和椅背。還未服貼過身體的上衣比肌膚柔軟,段宜恩全部摺成一個人熟睡的形狀,再慢條斯理地放回衣櫃裡,幾件每個成員換著穿的外套掛上了衣帽架。

  風吹開了窗簾一角,淡綠色的光幕滲透了毫無遮蔽的暖意,段宜恩踩過早上簡單清掃後的地板,略帶歉意地遮擋來自外頭的陽光,還有無法辨識的眼光。他們需要隱蔽且不見天日的空間,日光燈若顯得過於熾烈,他和王嘉爾就變得特別赤裸。

  他到浴室稍微巡視了下,數著快消耗殆盡的沐浴用品,打給經紀人前問了還待在宿舍的成員們需要什麼,通通列成清單再進行口述,並再三強調他和王嘉爾都是用同一個牌子的沐浴露和刮鬍泡。

  段宜恩檢查了牙膏的存量,轉頭驀地看見王嘉爾的牙刷上幾根分岔突兀的刷毛,他一根一根拔起丟進垃圾桶,手指順過刷毛確認不再扎人後用水清乾淨。他把王嘉爾隨手丟在浴室裡的浴巾帶回房間,晾在室內光線最充足的地方,蔭乾所有潮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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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o  J.H.

 

  好久不見。我大概是昨晚有點喝醉了才想著要寫信給你。被宿醉的頭疼痛醒的時候,我忽然想你以前告訴過我,有陣子你每天早上都驚醒,每次醒來都像是從夢中被拋棄到這個世界,你的不安從某個時刻開始變得頻繁而且瑣碎,原諒我,我應該早點看出來的。

 

  那段時間我們真的很快樂對吧?我總是習慣照顧大家,卻往往忽略了你,因為你總是為我分擔照顧弟弟們的責任。你很擅長溫柔體貼,可能是當練習生的時間比其他人都短,曾經你在我們之中找不到歸屬感,於是屬於你的溫柔有時就像藤蔓一樣,緊緊地攫住了每一個人。對不起,我並不是在責怪你。

 

  我應該更正一點。不是每個人,如果我的記憶如當年,只有一個人,你總是捨不得讓那些被溫柔豢養的藤蔓靠得太近,在他身邊你有最溫柔的本質,但是是誰呢?明明我應該要記得,但有些事情卻如同你的笑容,模糊消散在久遠的時光裡。

 

  你沒有被拋棄。無論是夢裡或是現實,你都同等真實。你知道的吧?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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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就是練筆

※走入冷CP的世界裡無法回頭

 

 

  --珍珠是從一粒砂粒開始的,愛也是。【註】

 

  很久以後,當文俊輝回想起自己曾經躺在黑暗的排練室裡,想像自己是一座深海裡的遺跡,水浪帶走他沉寂數百年的心跳,於是他變得巨大而空蕩,而那一整面的鏡子終於不再映照出任何不該出現的情感時,忍不住暗自慶幸,他不是遺跡,卻是別人眼中的珍珠。

 

  然而二十歲的文俊輝,只是躺在排練室的地板上,學著如何和無聲的空氣共處。他關掉了所有的燈,看著自己的臉在鏡子中熄滅,他想著這樣才安全,汗水模糊了他所有的表情,便不會被別人發現他的在意和執著,曾經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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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我想這個開始是個錯誤。」——孫東雲

  

  孫東雲背靠著門外,修長的雙腿隨意站立,他鮮少在星子鋪滿夜空的時刻來到這裡,為聆聽門內承載夢想的合聲而來。他記得俊亨哥曾對他說,以前他的歌聲尚未被磨得發光,現在他是一塊浮出河面一角的晶石,還在等待滿月把他照得透亮。

 

  門內的聲音告一段落,他聽見幾句細碎的交談,然後背後的門開了,他恰好轉身露出男神般的微笑,耀燮哥微愣的臉定格幾秒後露齒一笑:「東雲啊,幹嘛站在外面?」

  「我剛剛才來,有點事想找俊亨哥聊聊。」孫東雲晃了晃手拎著的可樂和炸雞,「這是要賄賂哥的。」

  耀燮哥了然地點點頭,側過身和東雲交換了裡外的位置。「正好我要回去了,你們聊吧。」

  「快回去吧,我要在泰洙回來前把牆壁上的洞補好。」俊亨哥走過來搭上東雲的肩,不耐地揮手送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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※龍燮同人,現實向但全是妄想

※練筆取向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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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城市披著一場雨。

 

梁耀燮帶著失落的雨滴走進地鐵,小巧的臉戴著黑色口罩,那時候還沒有人知道他是誰,他卻想隱形於人群中躲避倉皇降落的絕望。列車平靜安穩地行駛,梁耀燮緊靠門邊望著窗上自己被光影割裂的臉,眼角積聚的雨雲忍不住落下了幾顆透明的雨水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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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阿帕睡眼惺忪地醒來時,窗外正好是飽滿的日光,太陽在正上頭,阿帕探出頭望時還不小心被刺眼的光線弄得頭暈目眩,連忙用力地將眼閉上又眨了好幾次眼睛,眼前才從一輪黑色圓圈恢復成正常的視野。

 

  這是棘菉的房間。阿帕清醒後迅速下了判斷,同時摸摸床邊和自己身上,棘率八成早就出門,而一時興起穿的老虎連身帽裝還好好地掛在身上,然而兩隻老虎耳朵已不知去向,真正的耳朵倒是還盡忠職守。阿帕略感無聊地跳下床,懶得幫棘菉收拾被弄亂的棉被,他打了個呵欠,腦中胡亂想著這不曉得是第幾次什麼事也沒發生,啊,還是有啦,比方說昨晚入睡前棘菉一直咬他的耳朵--還是老虎耳朵而不是他的,雖然在某種意義上當下也可算是他的--他嫌癢地拼命閃躲,最後還是在棘菉的八爪章魚攻勢下敗下陣。

 

  棘菉很愛咬他,不知是從哪時養成的習性,阿帕一邊催眠自己進入睡眠,一邊感受那雙老虎耳朵傳來的麻癢和疼痛,他忍著忍著雙眼睜開又緊閉,忽然間他忿忿地推開棘菉,想問,為什麼你不咬我真正的耳朵?但幸好他緊急剎車,一句話都沒說,不然他無法想像棘菉聽了會採取甚麼行動,總之絕對不會順他的意,但會高興地笑出聲嗎?如果他高興,那也就好了。不對,一點也不好。而且後來他耳朵好痛。阿帕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清醒,趕緊走進浴室清洗好好找回自己的理智。

 

  不過梳洗完後他找回的是肚子的飢餓感,餓到阿帕覺得他頭髮末梢的紫色都變得黯淡無光,棘菉有次說他的髮色很像一片青草地上種了幾顆小茄子,阿帕差點沒衝上前去跟他翻臉,但並不是他終於學會冷靜,而是那時他寄人籬下離晚餐時間只剩五分鐘,馬上開打只會無謂耗費他的血糖,而棘菉那個惡魔有可能不給他飯吃。

 

  小氣鬼。幼稚鬼。王八蛋。混帳。咬咬魔人。阿帕細數著他私底下對棘菉的暱稱,不是甚麼親暱的稱呼但很常使用,反正他也只在心裡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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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芯芯七夕快樂、棘菉阿帕七夕快樂w

*標題無能內容也無能。(欸

*棘菉25歲、阿帕23歲設定。

 

 

 

 

  「你知道,就算再小聲,我也聽得見你說再見嗎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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