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第二人稱有,文青峰出沒。

#OOC是一定的(喂)

 

 

 

 

 

  青峰大輝,笑一個吧。

  你扯下剛打好的領帶,換了一個方式,你回憶著他一個一個步驟地教你漂亮地打結,領帶順利地被拉了出來,滑落在你白色的襯衫上。

  你踏入會場時桃井五月笑你惡人惡相,看起來不像賓客倒像是來砸場子的。你還是沒有勉強自己笑,只是丟了一句誰說我是來參加婚禮的?

 

  大概只有你知道,你是來告別的。

 

  你跟五月一同走進去,正好迎頭碰上火神大我,他瞧見你就是一個瞇眼的笑,走過來拍拍你的肩,說,青峰我以為你會遲到。

  你以為我是誰啊?你反唇相譏。

  桃井五月在一旁點頭說阿大難得不必三催四請就準時出門的。

  因為,你用眼神說,因為是你的婚禮啊,火神。

 

 

 

 

  你們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球友,是大部分時間都花在籃球場上的朋友,交情說好不好,好到你偶爾就去火神的家住,住習慣了就當自己家;不好到你記不得火神哪天生日,總是他幫你慶祝生日時你才驚覺錯過。

 

  你沒多想要有多習慣你才會在一個人面前不帶防備。有天你們打球時突然下起雨,你們衝回火神家換下淋溼的衣物,火神說反正浴室夠大我們就一起洗吧。你和他進了浴室,各自背轉過身洗自己的澡,你突然聽見火神的聲音可是沒聽清楚。

 

  怎麼了?你們踏出浴室後你問,火神說什麼也沒有。

 

  那天你做夢了。

  夢裡你親吻著他的鬢髮,用你所能想到的溫柔方式去親吻他,你彎折著火神的腰,深深地進入他,你想看他哭出來,又想看他笑,兩種矛盾思緒糾纏著你,而你只是更深地埋進他體內,像要把他骨頭折斷那般用力,你賣力挺進,你聽見他壓抑的喘息聲,你扳過他的臉想看清楚他的表情。

 

  你想問他是不是也和你一樣渴望?但每當你接觸到火紅色的訊息前就會跌回現實裡。現實是你得將濕掉的床單拿去丟洗衣機,而迂迴的夢境裡火神大我的臉總是模糊不清的空白。

 

  你第一次做這個夢時臉色鐵青,隔天見到火神大我卻不覺得尷尬,你運著球升起待會一對一你非得要贏的念頭,雖然平常也總是你贏,但那時你竟覺得如果你不在球場上打贏火神大我,就要把自己輸得一乾二淨。

 

  結果當然是你贏。你們並肩躺在地上喘氣,你轉過頭看火神,他的笑容說明他剛剛很盡興很過癮,然後他回望你,然後你們一起大聲笑了出來。

 

  你邊笑邊想,這一定不是喜歡。你們之間哪需要用膚淺的喜歡去定義?你只是渴望他像渴望籃球一樣,而且越來越貪得無饜。

 

  儘管後來你做夢的次數愈次頻繁,儘管時光推移你發現自己從來不曾渴望過別人。

 

 

 

 

 

  你甚至不是他的伴郎,而是被安排在姓氏A開頭的一個座位裡,你瞪著站在火神大我身旁的黑子哲也和冰室辰也,竟不知道何種方式會更好過一點。這樣也好,你試著安慰自己,如果你在他們交換誓言的時候閉上眼,就不會有人發現你得死咬著牙才能不說出你不同意。

 

  你不同意,那又怎樣?難道就能讓寫在火神大我旁邊的名字替成青峰大輝?

 

  你從不是太注重週遭變化的人,然而此刻你研究起自己胸前花的顏色,檢視陽光下那些懸浮的粉塵,你竟得用其他無關火神的細節,好讓自己能夠忽略火神現在的表情快樂得多刺眼。

 

  你其實比誰都自私,絕對沒有大度到說什麼火神的幸福快樂就是你的幸福快樂,那種話根本狗屁不通。但如果火神能夠一直這樣笑著,你也就學著不去計較這麼多。

 

  你後來終於懂得了,原來這個世界上,真的有個人治得了你。只要一看到他,你的壞脾氣自然收斂起來。只是這個人不只拯救你一個,也不會只照耀你。

 

  新郎新娘交換親吻的那瞬間,你輕輕地閉上眼。你曾想過哪一天你和他若也能走到這一幕,你會對火神說些什麼,而你所能想到最深情的話也不過是:

 

  喂,笨蛋神。

  我青峰大輝除了籃球以外擁有的並不多。

  但是全部都給你。

 

  不過要你真的說出口,你還是寧可去死。你自嘲地想。

  只是到了火神結婚的這一天,你倒希望自己真的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  當你開始願意正視那些夢的時候,已經有些遲了。

 

  夢裡的你不會去確定彼此是什麼關係,你總是竊喜地親吻火神,你想要他於是掠奪他,你的自尊讓你扮演插入的那一方,你的驕傲讓夢裡的火神不曾反抗,但漸漸地你在夢中開始想著真正的火神大我,你想要火神大我,但你沒要火神連他的自尊與驕傲都交給你。

 

  如果是火神大我,你其實願意把你的一部分也交給他,你有你的自尊和驕傲,但是到了火神大我的面前都可以重新思量。如果是火神大我,要你做被插入的那一方,也沒有什麼不可以。

 

  你在球場上像個王者,但夢裡你一遍又一遍甘心臣服地親吻他的腳趾。

  

  那天你們爭著一顆籃板球時兩人撞在一起,落地後火神摔在你身上,你一陣齜牙咧嘴的痛,火神歉疚地要拉你起來,但你僵在地上動彈不得,你發現自己起反應了,情急之餘你索性把火神也拉下,你說坐一下吧,就一下。

 

  火神不疑有他地跟著你坐,他離你很近,你看見汗水從他頸背流下,他平緩了呼吸但是你感覺得到他的氣息,他那曬不黑的皮膚透著一股躁熱,你趨近他頭靠在他肩上,你不懷好意地湊向他肩窩,像佔據領地般留下自己的氣味。

 

  你說,我想跟你打一輩子球,火神。

  好啊,火神說,好啊,好啊。

  

  可你知道火神永遠不會懂,那些你也花了好久才搞懂的事。

  你不曾越界,你不曾親吻他,你的敢與不敢從來只在他的一個眼神之間。火神沒有意願,你就不去做讓他為難的事。

 

  那天以後你不再做關於火神的夢,直到某天你醒來時覺得自己好像夢到火神,記不起夢的內容讓你悵然若失,然而你還沒來得及收拾心情,就在信箱裡發現那封喜帖。

 

  火神大我四個字燙得你無法再將內容細讀一次。

 

  你才知道,原來喜歡還是有它的意義的。若不是因為喜歡,你又怎麼會在火神面前總是敏感細微,若不是因為喜歡,怎麼會只要是火神大我,你的底線都隨時能拆卸再重新劃分。

 

  若不是超越了喜歡,你怎會不願意也還是決定去給一個違心但最真的祝福。

 

  你想起在你的夢裡,火神始終不曾回應過你,不說你想聽的話,但你總算明白你真正想聽的,其實不是火神說喜歡你,我們在一起吧,而是,我們找個方式可以永遠在一起吧。

 

 

 

 

  你參加了婚禮,翹掉了婚宴。你沒跟任何人說一聲就走了出去,你突然想打場酣暢淋漓的球,但你最好的對手還在那場婚宴裡擁著他的新娘笑得傻氣,你只好一直往前走,忽略口袋裡不停震動的手機,你想是五月要問你在哪裡,而你曾經想著火神在哪裡你就會在哪裡。

 

  你不是沒想過做點什麼,事實上你計畫過搶婚,雖說是計畫但只在你腦海裡上演過,你想像你逕自走向火神大我,不必多說任何話拉著火神就走,他不遵從的話就打橫抱走。

 

  你想像你抱著一個身高一百九的新郎在街上狂奔,那模樣該有多滑稽又多帥氣。桃井五月可能會罵你亂來,黑子哲也也許一臉淡然,但你想像了所有細節就是不去想像火神又該有什麼反應。

 

  你其實更清楚,去毀壞一個人的幸福快樂,尤其還是火神大我的幸福快樂,這輩子你都辦不到。只不過你還是會想為什麼火神的幸福快樂不能是你給的,你坐在你和他常去的那個球場想了一睌上,終究得不出答案。

  

  你只知道,你的那份感情將永遠流離失所。

  但你用一個準備帶進墳墓的秘密換火神的一生幸福快樂。這交易不能更划算了。

 

  你站起身時有什麼東西落入了你眼裡,但你捨不得去擦,怕連你和火神之間的一點什麼都擦掉了。

 

  你最後將手機關機,獨自回家。你只想要熬過今晚,過了今晚,你就依然是火神大我的好兄弟青峰大輝。

 

  你沉進浴缸溢滿的水中,閉眼也鎖住了呼吸,溫熱的觸感讓你彷彿回到你們去潛水的那片海域,你突發奇想想假裝溺水,來換得他一個海水氣息的吻;又彷彿是回到那個午後雷陣雨,你們在街頭籃球場上淋得濕透,火神把你帶回家去洗澡,你和火神兩人背著身一同淋浴,你聽著他粗淺的呼吸聲差點轉過身去。但火神在你背後說,別看,青峰,我……。

 

  青峰大輝,你怎麼就真的不去看了呢?

  你霸佔了他絕大部分在球場上的時間,卻沒來得及去想如何霸佔他的一生。

 

  你從水中浮起,想著你曾想過的事。

 

  你曾想過,要怎麼讓火神大我永遠露出笑容,只可惜從今而後,那都是另一個人的事,再也與你無關。

 

 

 

       fin.

      *文題ephemera意為蜉蝣、生命短暫的事物。

 

      其實在我心目中青峰是個對本命出不了手的男人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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