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年後設定有。

    OOC可能

 

 

 

 

 

「咦?這不是小青峰嗎?」

「是你啊,黃瀨。」

 

  在路上遇到多年不見的老友,青峰大輝沒自己設想中的反應大,看著一臉興奮、明明都已不算年輕的模特兒依舊保持著稚嫩模樣,甚至還保有以前對大家的暱稱,青峰就覺得歲月果然是殘忍的,連改變都是挑人選的。

 

  黃瀨涼太一身帥氣打扮,加上化了臉妝,八成待會還要趕拍攝工作,青峰大輝本想寒喧幾句就走,不過黃瀨一句不知道小火神現在過得如何了就讓他停下腳步。

 

  「……他不好嗎?」青峰大輝問了一句。

  「也不是不好啦,只是有時候傳短訊給他都不回,聽說是和戀人住一塊兒不方便,但我是男的耶,有什麼不方便的?」

  黃瀨涼太碎碎地唸了些話,然後又重拾燦爛的笑顏。

  「小青峰呢?也好久沒你的消息了,過得好嗎?」

  「沒什麼,就這樣。」

  他不冷不淡地回答。

 

  青峰大輝有時會想,歲月果然是對他特別殘忍的,這麼多年下來,他的驕傲和自我被現實磨得夠狠,自從大學畢業後就不太碰籃球了,偶爾以前同高中的今吉和櫻井找他時才會打個幾場,他甚至也不太和以前奇蹟的世代聯絡,尤其是哲那傢伙。

  黃瀨和他道別的時候臉上掛著些許落寞,青峰大輝想或許是這傢伙從以前就特別崇拜自己,強大的籃球實力和唯我獨尊的個性,他還清楚記得自己說不往籃球發展時,那些熟悉的人臉上的表情。

 

  青峰大輝,愛情把你磨慘了。那時赤司還這麼對他說。

 

  他們早已經過了會互揪著對方的領子,像要將彼此撕吞殆盡般地啃咬對方的唇的年紀。那時候他們的臉會因過於激烈而撞在一起,舌頭對舌頭的攻防宛若一場原始的搏鬥,他有時甚至對把火神大我的嘴咬破,然後在對方對他破口大罵前再次成為一頭無法控制的獸。

 

  青峰大輝走在初秋的街道上,一身西裝筆挺,現實的需求將野獸還原成人,他提起的步伐也就比一般的上班族還要更英挺換發一些而已,也就這樣而已。青峰有時也想,若當初沒有發生那件事,火神和自己是不是就能夠走得瀟灑一點,甚至是分離的時候也不會帶來太多的傷痕和淚水。

  青峰畢業的時候就去應徵上班,本來火神想回去美國,還堅決地跟他說如果青峰你不是要去美國打球,就別像個女人糾纏著了。那時自己被翻騰的怒火燒紅了眼,他一句話也沒說就扯著火神大我往地上拽,全身壓在了他身體上,連掙扎的機會都吝於給對方,然後,征服對方。

 

  他們早已經過了會瘋狂做愛的年紀。那時候他們都過於渴望對方,一碰觸彼此的身體,僅僅是認知碰觸的是青峰大輝或火神大我,他們的指尖就興奮地發熱,四處在腰腹頸背上遊走點火,兩具白皙和黝黑的身軀交疊磨蹭直到生疼,那樣的緊密讓青峰大輝幾乎以為他們只是生來不小心錯開,才由一體分為兩個人。

 

  後來火神大我還是去了美國。那次青峰大輝沒有霸道地抓住他讓他留下,而是看著頓時空了一半的租屋發了一會兒呆,然後再去上班。好像是從那時他就避免和任何跟籃球擁有共同記憶的人接觸,尤其是哲那傢伙。火神出發的那一天黑子哲也傳了簡訊給他,內容一樣精簡且單刀直入。

 

  青峰君,你變膽小了。

 

  青峰大輝忘記自己回傳了什麼,總之他把那封簡訊刪掉後就一個人喝茫到天亮,彷彿這樣就能不面對滿屋子的荒涼,還有他頓時也空了一半的心。愛情到底能把一個人變怎樣?青峰大輝總算是明白了。

 

  他們早已經過了火爆脾氣和耍笨的年紀。有時候他們吵嘴的內容會幼稚到旁人都受不了,戀人間的一點小事都能夠引燃一顆炸彈,何況他們兩個還是根本長不大的超級核彈。解決吵架的方式有很多種,他和火神也就那三種,打一架,打一場one on one或乾脆做一場愛。

  幸虧兩人脾氣都來得快去得也快,青峰大輝從來沒擔心過有和不好的爭吵,除了那次,就那次。

 

  青峰大輝回到自己後來租的公寓,走上樓梯時他想上天終究是眷顧他的,他並沒有因此停滯不前,他後來每年生日許的願都有實現,他沒有從此就不談戀愛,甚至他的戀人比他所能想像得更好。他們擁有自己的一方空間,雖然別人說這叫做同性戀,但能夠彼此相守在一起,什麼戀的到底so what

 

   青峰大輝打開大門。

  「我回來了。」

  「歡迎回來。」

  桌上早擺好幾盤菜,前幾天他們一起去挑的白色瓷碗上也裝好了飯。

  「老婆,要幫忙嗎?」

  「不用……你他媽是在叫誰老婆啊!」

  堅持不穿圍裙滿足青峰大輝不必要的妄想,火神大我只是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端上最後一盤菜,青峰大輝將公事包隨意往沙發一扔後就坐上了飯桌。

  「今天狀況怎麼樣?」

  「還不錯,慢跑什麼的沒問題。」火神大我顯然心情不錯,連吃了好幾碗飯。

  「嗯。」

  青峰大輝微微勾起笑,想著這樣就好。

 

  那一年火神大我出了車禍,原因是為了救一隻他平常連靠近都發毛的動物,而黑子哲也目睹了整場經過,連電話都是他打給青峰的。

  那時他們前景正好,兩人申請上美國同一所籃球名校,即將出發到美國繼續打他們最愛的籃球,從敵對轉為隊友。結果火神大我的腳被診斷出粉碎性骨折,別說打籃球了,連走路都需要視情況好轉或惡化。

  這對一個懷抱夢想的運動員來說是多大一場羞辱,何況是將籃球視為生命般熱愛的火神?青峰大輝這輩子沒哄過什麼人,那天他卻緊攬住火神大我的肩,說:「火神,你聽話。」

  聽話,好好地留在我身邊。

  如果火神大我會被這樣的挫折打倒,那也許當初自己也不會愛上他。青峰大輝有時會這樣想,但他同時又對驕傲得近乎固執的火神感到咬牙切齒,火神大我確實沒有放棄自己,但他放棄的卻是青峰大輝。

  青峰大輝理所當然地留在日本,只因為那時火神大我哪都去不了。

 

  青峰大輝洗好碗,走看著像隻慵懶的貓科動物癱在沙發上的火神,他走過去揉著對方的火焰色頭髮,沉沉地說道:

  「週末去打一場?」

  「好啊。」

  「我單手讓你。」

  「……青峰大輝你去死吧!」

 

  桃井五月曾問過他,有沒有後悔不繼續打籃球?那可是你們的夢想啊。

  青峰大輝只思考了幾秒,而後不冷不淡地說,那個夢想要有火神在才算數。

  他給了火神大我一年的時間,就帶著以往在球場上傲視群雄的行動力追去美國把人帶了回來。火神大我起先不答應,還糾結著青峰不該為了他把未來都葬送掉,青峰大輝抓著火神的手,就說了這麼一句話。

 

  「我說過,能贏我的只有我自己。我不是輸給你,我是輸給我自己。」

 

  輸給這麼愛你的,我自己。

 

  青峰大輝其實也承認自己的自私,他瞞著所有人把火神帶回日本,儘可能地切斷了有關籃球的朋友消息,只為了讓火神不去思考他還要多久才能再次站上球場。但火神好像還是有跟黑子哲也連絡,以及偶爾和黃瀨傳傳短訊。

  這樣也好,青峰大輝認真這麼想,至少火神大我眼裡不會有多年前那股沉重到喘不過氣的絕望。他這麼多年來許的同一個生日願望,都實現了。

 

  週末時青峰大輝真的帶了火神去街頭籃球場,像是復健那樣讓火神慢慢恢復手感和適應球感。看著火神大我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燦爛笑容,青峰大輝想自己終究不會放棄籃球的,只要火神大我恢復得夠好,他們隨時都能一起打球。

 

  他們都已經不年輕了。

  但只要兩個人還在一起,就會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灌籃,直到再也跑不動為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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